Wednesday, October 5, 2011

正視思覺失調

世界衛生組織指出,思覺失調(Early Psychosis)患者主要是15至25歲的年輕人。思覺失調是指患者在思想及感覺上都出現了問題。嚴重情況下更可能與現實處境脫節。就好像大病前的發燒一樣,初期患病者在日常生活中已顯露變化。思覺失調患者的邏輯跟現實偏離。睡眠或飲食習慣失調、幻聽(Auditory Hallucination)、幻視(Visual Hallucination),和妄想(Delusion),都是思覺失調的跡象。如不及早醫治,可能發展成精神分裂症或其他重型精神病。

有時患者在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情況下,堅信有人要加害於他。有時患者可能服從幻聽的命令,而導致危險發生。

許多人因此害怕這些精神疾病。有人甚至以為,思覺失調會傳染。事實上,思覺失調是一種疾病,問題出現在人的大腦發生故障。大部分患者經藥物、輔導和心理療法後均可復元。近年研究更指出宗教信仰可以保護心理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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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覺失調主要症狀包括:

1)思想及言語紊亂(Disorganized Thoughts and Speech)--談話內容貧乏、缺乏主題、雜亂無章、語無倫次,以致別人難以明白理解。
2)妄想--不符合事實的錯誤信念而成的錯誤思想。
3)幻覺--看到、聽到或感覺一些不存在的影象或聲音。
思覺失調每年的新症發病率約 5 in 10,000 (即每年,在每一萬人中會有5個新發現的個案)。目前全球約有2%人口有類似病症。一般人誤以為精神病患者有暴力傾向,或擁有雙重人格。但其實思覺失調是一種腦部疾病,較大機會發生於青少年身上。由於初期病症(諸如情緒低落與脾氣暴躁等)並不明顯,跟一般情緒問題相似。
對這一疾病的了解是必要的。當病情惡化,病人會出現思緒紊亂,影響學業或工作表現。更嚴重的是,患者可能失去自理能力,亦可能走上自殺之路。思覺失調的成因至今尚未完全明確。像所有的疾病一樣,病因包括生理(Biological)、心理與環境(Psychosocial)因素的互相影響。

生理因素 (Biological Factors)

1)毫無疑問,遺傳基因能增加思覺失調的風險。近親患有精神病,能大大提高患思覺失調的機會。約有三成的患者有精神病的家族史。
2)母親在懷孕時接觸到病毒會導致腦部不正常的發育。
3)患者腦內負責傳遞訊息的多巴胺(Dopamine)失去平衡。
4)腦部缺氧或腦創傷與思覺失調是息息相關的。
5)使用大麻、軟性藥物及酗酒會令患思覺失調的風險倍增。

心理與環境因素(Psychosocial Factors)

1)意外事故或重大轉變帶來的壓力,能加快思覺失調的發展。
2)轉變環境時,如成為新移民、被社會排斥或不被接納。
3)受其他人的歧視。

思覺失調病發的階段可分:

1)潛伏期 (Prodromal Phrase)
2)活躍期 (Active Phrase)
3)康復期 (Recovery Phrase)
每個階段所持續的時間會因人而異。

潛伏期 (Prodromal Phase)

許多研究一致認為這階段出現的症狀並不容易識別。社交退縮和負面情緒是比較明顯的症狀,平均於發病兩年前出現。症狀發生於青春期後,通常持續一至數年左右。抑鬱、焦慮和睡眠問題,開始打擾患者。家人通常因為患者情緒不穩而意識到病情。

據接受研究採訪的患者描述,潛伏期的困境包括:
1)對自我的迷惑--「我是誰﹖」「我完全迷失了自己,不得不提醒我關於我是誰。」「感覺就像一個旁觀者。」
2)全神貫注於不切實際的想法--「我沉迷於審議自己內心世界的不好。」「我冥想符號、輪迴,生命到來的神秘主義。」
3)負面情緒--煩躁、恐慌、不穩定的情緒。
4)思想難以集中--「我聽到有人笑我。」「世界是由外星人擁有。」「我很痛苦,我大腦已死。」

研究更指出,潛伏期患者可能逃學、離開大學或工作。患者亦可能失去自理能力,終日將自己困在家中,與社會隔絕。久而久之,家屬對患者的怪異行為和情緒不穩變得麻木。由於延誤醫治,病情更能進一步的加深。

一位患有思覺失調潛伏期的大學生告訴我:「幾個月前,我首先注意到我的世界漸漸不同,周圍的一切都有微妙的變化。我的書看起來像微粒,我很難再集中讀書。」她原本是一個非常勤奮的學生,每一個學期GPA都是4.0。現在,「我很害怕做功課,我好像忘記了我的英文。」(即使英語是她的母語。) 她越來越少找她的好友,「我知道我講話不清楚,他們不會明白我的。」(雖然她是辯論隊的王牌。) 她告訴我:「胡醫生,我是沒有養貓的,但我近來經常看到一隻貓住在我家。」她也有輕度幻覺:「我在你這裡聽到風聲。」據研究顯示,約四成的思覺失調患者會從潛伏期演進至活躍期的階段。

活躍期 (Active Phase)

一旦患者完全相信他們的妄想,他們已經越過門檻,進入思覺失調的活躍期。患者由於思想和感覺不正常,而出現各種行為或情緒上的轉變。他們開始失眠、自言自語、和出現幻聽和幻覺。由於幻聽很多是對患者的惡意批評,嚴重者甚至會做出自殘或傷害別人的行為。不少的思覺失調病人更需要住院觀察。

我在精神科急診室(Psychiatric Emergency)當值時,警方把一個衣冠不整的年輕男子交給我。警察說,此人於十字路口上不停地跳舞和唱歌,幾乎釀成交通意外。當意識到他說話胡言亂語,警方變得關注他的精神狀態。警察也不知道他是誰,因他忘了自己的名字、年齡和地址。在急診房間內,這個年輕人繼續指天指地、手舞足蹈、表情多多。突然,他目不轉睛的盯著天花板多達十分鐘。接下來,他閉著眼睛大叫:「天使正在祝福我!」他說他看到他周圍全是天使,然後盯著我說:「魔鬼,魔鬼,你死吧!」我關上了門後才發現患者手上持有一把小刀。

為什麼他會患上思覺失調?他濫用毒品或酗酒(Illicit Drugs or Alcohol Abuse)?他因為生理疾病(Medical Diseases)而精神錯亂,影響大腦的運作?或是他患有精神上的疾病(Psychiatric Diseases)?這三個可能性並非相互排斥,而是都會產生思覺失調的症狀。

濫用毒品或酗酒 (Illicit Drugs or Alcohol Abuse)

毒品和酒精都能導致成癮,濫用更能引起精神混亂和其他異常行為。研究發現,大約三分之一的大學生曾經酗酒和濫用酒精。從我的臨床經驗,不少大學生更濫用違禁藥物,如古柯鹼(Cocaine)、安非他命 (Amphetamine) 或大麻 (Marijuana)。

「我吸毒才會思覺失調,只要不吸便OK!」一名16歲起吸毒的大一學生對我說。但是,毒品會刺激大腦製造大量多巴胺,從而引起思覺失調症狀,包括幻聽、妄想被逼害、判斷力下降等,長期吸食者會損害大腦功能,讓認知(Executive Functioning)、記憶 (Memory) 及集中力(Concentration)均下降,絕對不是「不吸便OK」。我相信這學生有很大的機會不能畢業。

現在已有證據顯示使用大麻,尤其在青少年期頻密使用,會令患思覺失調的風險倍增。其他軟性藥物及酗酒亦可引致一些思覺失調症狀,又或令精神病的病情惡化。

我記得在醫學院當學生時,教授告訴我們,老年人甚少酗酒和濫用非法藥品。可是,當我成為一名精神科醫生後,我發現事實可能並非如此。在加州,警察或專業人員可以強制任何因為精神異常有傷害自己、他人,或具有嚴重殘障的人,接受72小時病情評定和精神治療(72-hour hold)。其中,不少老人家(26.7%)是因為酗酒和濫用藥物的緣故而演變成精神異常。這百分比和其他年齡組別是沒有什麼不同的。

筆者曾於2010年在醫院精神科學術期刊發表一研究報告,這研究表明,嬰兒潮一代經歷嬉皮世代伍德斯托克 (Woodstock)毒品洗禮,相信大麻和LSD是「可以接受的非法藥物」。但是,許多案例證明,長期使用會導致精神異常。藥物濫用是不分經濟、種族、性別或年齡的限制。濫用毒品或酗酒絕對能引致思覺失調並加深病情!

生理疾病 (Medical Diseases)

研究表明有100多種生理疾病能偽裝成思覺失調的狀況。常見的罪魁禍首包括不正常的甲狀腺(Abnormal Thyroid)。例如:甲狀腺功能減退(Hypothyroidism)能導致抑鬱。過度活躍的甲狀腺(Hyperthyroidism)能導致焦慮和情緒不穩。

一位剛畢業的研究生找到了夢寐以求的工作。不久,因為他很容易生氣、憤怒,他被解僱了。他的未婚妻意識到這不是慣常的他,所以帶他來求醫。研究生說:「我經常感到腦袋準備爆炸。」由於脾氣和性格改變太過不尋常,我決定替他照腦。

腦部磁力共振掃描(Brain MRI)顯示腦部顳葉(Temporal Lobe)異常。腦電圖(EEG) 證實顳葉癲癇(Temporal Lobe Epilepsy)。癲癇並不是一種精神疾病,卻有思覺失調的症狀如幻聽和幻視。它是由於大腦神經細胞過度放電,而致大腦失去正常功能。症狀會反覆發作,患者發作時會意識不清或行為改變。癲癇是可以用手術 (Neurosurgery)或抗痙攣藥物(Anti-Seizure Medication)治療。如使用思覺失調藥 (Antipsychotic)的話,顳葉癲癇引起的幻視和幻聽可能更頻繁。

除了癲癇,創傷性腦損傷(Traumatic Brain Injury)、失智症(Dementia)、腦腫瘤(Brain Tumor)、肝功能衰竭(Liver Failure)、性病(Venereal Disease,particularly HIV or Neurosyphilis)、細菌或病毒感染(Bacterial or Viral Infection)等等,也能導致思覺失調。許多藥物,如類固醇(Steroid),也列出思覺失調或情緒變化為他們的副作用。所以正確的診斷,有助於病人可以藥到病除,節省數月的無效治療。

精神疾病 (Psychiatric Diseases)

一旦證實思覺失調的原因,不太可能是生理疾病或酗酒和濫用毒品,下一步就是評估思覺失調是暫時性或是長期的。如果是長期的,更需要診斷背後的精神疾病。除了因為病向淺中醫,不同的精神疾病也有不同的心理和藥物治療。最常見引起思覺失調的精神病包括精神分裂症(Schizophrenia)、雙極躁鬱症 (Bipolar Disorder)、或抑鬱症(Depression)。

一位名校亞裔學生曾對他的教授投訴有人在圖書館、教室、甚至浴室嘲笑他,教授卻指出沒有人在教室嘲弄他。他開始嚴重抑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漸漸無法正常上班上學、飲食習慣失調、失眠或睡眠時間混亂、幻聽、幻視、妄想,這些都是思覺失調跡象。通常思覺失調,如不及早醫治,可能發展成精神分裂症,或其他重性精神病。不幸的是這學生未向朋友、家人表達情緒,也未治療,最終選擇結束生命。

抑鬱是思覺失調的症狀之一,加上患者會出現幻覺和妄想的症狀,患者自殺的機率大約是10%。絕大多數的自殺發生於活躍期或症狀開始的頭幾年。香港大學2010年研究發現,約41%思覺失調患者曾有過自殺念頭。當患者對將來感到消極或缺乏希望時,自殺風險便會大大提高。因此,除了藥物為患者治療臨床症狀外,心理支援以及幫助病人面對及走出困境尤其重要。這能讓患者學會如何處理思覺失調帶來的影響,以及如何面對疾病造成的後果。

由於患者大多不認為自己患病,不願意接受治療,可能因精神病最終輟學,離開工作,甚至可能成為街頭露宿者。到後來,由於患者的妄想和錯覺,他們可能認為藥物是毒藥,疑心越來越重,不肯吃藥,不肯看醫師,不承認自己有病,更不用談住院了。

電影「心靈獨奏」(The Soloist)講述一個不幸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黑人音樂天才 Nathaniel Ayers和洛杉磯時報專欄作家Steve Lopez之間的友誼。Mr. Lopez偶然遇上在街頭流浪的Nathaniel拉奏只剩兩條琴弦的小提琴。由於音樂太好聽了,Mr. Lopez停下來,經過幾次真誠的交心,Mr. Lopez 發現了一大秘密。年輕時的Nathaniel曾經入讀著名的茱莉亞(Julliard)音樂學院,是1960年代少數得以進入茱莉亞音樂學院的黑人學生 (同期的校友包括馬友友)。不幸的是,由於思覺失調,慢慢變成精神分裂症,未能完成學業,最終離家出走,淪落洛杉磯街頭。

基於愛才和關懷之心,Mr. Lopez轉送讀者捐贈的大提琴給Nathaniel,為他安排公寓和提琴老師,甚至試圖說服他填寫藥物治療同意書,面對自己的精神疾病。除了藥物治療,長期患有精神分裂症的Nathaniel更需要從友誼中建立信任。Mr. Lopez 沒有放棄患病的Nathaniel。友情的存在就是幫人們擦乾眼淚。當然,音樂更進一步成為 Nathaniel 和 Mr. Lopez友情的催化劑。最終,Nathaniel不再心靈獨奏。朋友和家人的關心,加上心理和藥物治療,正是康復期所需要的。

康復期 (Recovery Phrase)

除非我們一輩子都跟壓力(Stress)絕緣,目前醫學上並沒有任何方法去預防思覺失調。所以,當我們遇上壓力或難題時,便要找家人和朋友傾訴。若真的不幸患上思覺失調,請不要害怕,藥物治療輔以心理治療能加快思覺失調的康復。

心理治療儘管不能直接解決思覺失調的症狀,但對患者的康復很有幫助。認知行為治療(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可幫助患者認清並處理抑鬱和妄想,減少它們帶來的困擾。由於思覺失調能帶來壓力及生活上很多問題,心理輔導有助患者應付壓力及抒發情緒。思覺失調更可能對當事人的社交生活、工作造成打擊,亦可能會影響工作能力。社交及職業康復治療(Psychosocial Rehabitation)會透過就業指導、培訓及溝通技巧練習等方法,協助患者再次投入社會。最後,家庭成員的心理輔導(Family-Based Interventions)更是不可或缺。

康復期首要的目標是病人安全,減少暴力和自殺風險。當醫生、家人和患者能建立一個聯盟時,這將能促進患者遵守及配合治療。當患者願意服用藥物及適當的監督,門診治療(Outpatient Treatment)就足夠幫助患者,亦能提供或轉介日間活動或訓練。如果患者的思覺失調太嚴重,特別是有暴力或自殺風險,一般會需要精神科急診 (Psychiatric Emergency Service)評估。

認知行為治療 (Cognitive Behavioral Therapy, CBT)

認知行為治療旨在減少思覺失調,能帶來的困擾與殘疾,它可以用來加強對精神病的應付技巧及降低停止用藥的危機。某些患者在服藥後,仍可能出現殘餘的幻覺和妄想;認知行為治療可幫助患者認清並處理這些症狀,減少它們帶來的滋擾。例如:曾有一個受思覺失調和抑鬱困擾的年輕人,她覺得「自己像個廢人,可有可無。」這時候醫生可使用認知行為治療,讓她認清自己負面的思想和情緒,找出不理性的思想陷阱。CBT能進一步燃點希望,減少患者自殺的機會。CBT還能協助個人心理的重整及調整。

社交及職業康復治療 (Psychosocial Rehabitation)

大約二十年前,在洛杉磯加大精神科門診發生以下一件真人真事。一位醫生坐在他的辦公室,正在考慮:該去那裡買咖啡?在星巴克?在咖啡豆?當他走到外面時,他聽到一名長期思覺失調患者的家人說:「我的兒子何時才能找到一份工作?」當他坐在星巴克,他回想起另一天,有一個病人問他:「醫生,星巴克咖啡好喝嗎?是否很昂貴?」他想到,如果我能購買一台咖啡機,並教懂病人如何製作咖啡,那麼我便能每日在辦公室內享用出色的拿鐵咖啡?就這樣,一台咖啡機讓病人們「工作」,最終讓整個門診享受香濃的咖啡。這偉大的醫生常使用此咖啡來〝收買〞醫學生。(這是其中一個使我成了精神科醫生的原因。)

這位醫生之後想到,既然這群長期思覺失調患者能煮這麼好喝的咖啡,他們一定可以在外面工作。感謝神,咖啡豆公司的咖啡屋願意給他們就業機會,讓患者再次投入社會工作。不幸的是,他們很快就被公司解僱。這位醫生十分失望:「為何他們能煮出這樣好的咖啡,卻因為是精神病患者而沒有人願意給他們機會呢?」原來,問題並不是他們被歧視,而是由於他們思覺失調的症狀。在精神科門診,他們只需要專注於幾個顧客。例如:他們記得這名醫生比較喜歡較小的濃縮咖啡,但要加更多的牛奶。可是,在外面的咖啡屋,每一位顧客都有不同的要求。思覺失調患者因為思想難以集中,而無法記得所有顧客的喜好。還有,除非另一個病人大喊大叫,通常門診是較為寧靜的。可是,咖啡屋的音樂,加上病人本身的幻聽,使患者更加思覺失調!

幸好,社交及職業康復治療能協助患者適應日常生活,旨在協助患者再次投入社會工作。訓練提升患者:
1)對工作場所壓力的了解。
2)應對主管的要求及提高工作績效。
3)應對同事對思覺失調的誤解。
由於治療能協助減少壓力,病人即使仍受幻覺所打擾還是能夠勤奮工作。當患者能盡量不被以往經歷影響現在的生活,就能夠多參與社交活動,提升對生活的興趣與動力。

家庭為本治療 (Family-Based Interventions)

報章不時刊登家庭倫常慘劇的報導,當中不少個案涉及家庭成員未能適應子女患上思覺失調。在協助患者接受治療和恢復功能當中,家庭為本治療有至關重要的作用。住院治療後,思覺失調患者通常回家與家人同住。正如人們不應該指望患者對精神疾病知識的了解,家庭成員的輔導能協助家人理解如何幫助思覺失調的兒子、女兒、或兄弟姐妹。

醫生須要提供思覺失調病患有關的知識,幫助親人增加對病發的警覺性及症狀處理,以及學習壓力及危機處理。家人最苦惱的,往往是如何照顧和關懷患者。通過早期參與輔導,家庭成員能減少負擔及倦怠(Burnout)。家庭為本治療還包括降低憤怒情緒表達(Decrease High Expressed Emotion),辨認早期復發跡象(Identifying Early Warning Signs),和學習如何預防復發(Relapse Prevention Planning)。家人的鼓勵及協助是最為重要的!

由於患者大多不知道自己患病,所以家人便要主動幫助他們,多說一些讚美、鼓勵的話,以行動接納他們,以婉轉的理由勸喻患者看醫生,如:「你可以睡得好一點」、「你可以專心工作」等,千萬不要責罵或怪責他們,否則只會令病情更嚴重。

藥物治療 (Medication Treatment)

藥物是思覺失調治療重要的第一步。思覺失調藥(Antipsychotic),抗抑鬱藥 (Antidepressant),情緒穩定劑(Mood Stabilizer)是主要的第一線治療。思覺失調藥調節腦內多巴胺(Dopamine)的分泌,令患者能重新整理思維、接觸現實。大部分患者在服藥後,妄想、幻聽等情況可能在數星期後便有所改善,而大約60%患者會漸漸康復過來。新一代藥物的副作用(Side Effect)已大為減少,所以患者千萬不要停藥,影響康復進度。可能的副作用包括,體重增加及新陳代謝綜合症(Metabolic Syndrome)。

為何要及早治療思覺失調?在思覺失調這個早期階段接受治療的話,康復效果就能更理想。由於需要治療藥物的劑量較少,副作用也大大降低,併發症也因為早期治療而減少。

延誤治療的影響包括:

1)不完全及速度緩慢的康復。
2)增加抑鬱症及自殺傾向的危險。
3)破壞病人的人際關係,失去朋友和家人
的支持。
4)增加病人家裏的壓力。
5)破壞學業、工作及就業上的發展。
倘若沒有得到適當的治療,長期的思覺失調不單能變成精神分裂症或雙極躁鬱症,更可能會自殺、他殺,和無法照顧自己。

結語

正如癌症和心血管疾病的早期鑑定和干預一樣,及早發現和治療思覺失調可減少精神病日後的發生率。在潛伏期這個階段,人們往往有輕度幻覺。患者可能懷疑,這些感覺是否真實的﹖一旦患者相信他們的妄想,患者已進入思覺失調的活躍期。醫生不得不要求病人接受藥物及心理治療,希望能加快思覺失調的康復。此時,家人的不離不棄,能改變思覺失調的軌跡。思覺失調並不是絕症!愈早發覺, 愈快康復!


◎ 胡啟贇醫師

Thursday, August 18, 2011

華入要正視精神科治療


精神科急診 (Psychiatric Emergency Service) 提供每天二十四小時的心理危機服務。就像一般急診醫療,精神科急診醫生根據病人的情況去評估是否有入院的需要。入院的例子包括:病人因其精神錯亂而嘗試嚴重傷害自己或他人;當病人嚴重精神傷殘,由於無法自己進食、穿衣或為自己提供住所,不住院的話可能會導致受傷或死亡。在嚴重情況下,醫生可以授權一個稱為「5150」的七十二小時非自願性的留醫監察。
據美國人口調查顯示,每四個人便有一位罹患不同程度的精神疾病。不幸的是,不到三分之一的患者願意接受治療。在精神科急診個案中,約四分之一是因為自傷,自殺的問題,而10%是因為嚴重傷害他人。大約40%有住院的需要。常見的疾病包括:酗酒、濫用藥物、情緒病及思覺失調 (Early Psychosis) 等等。在目前經濟不景下,失業,家庭暴力,虐待, 也漸漸成為精神科急診解決的問題。
由於經費不足,許多精神病患者無法得到足夠的治療。據統計,大約三成的監犯和五分之一的無家可歸者是患有精神病的。那麼,他們可以在哪裡得到治療?就是在我們的急診室和精神科急診室內。
在將發行的醫院精神病學臨床期刊 (General Hospital Psychiatry),學者利用UCSF三藩市總醫院 (San Francisco General Hospital) 的精神科急診作出研究。這是唯一一家能為三藩市縣居民提供24小時精神科急症服務的醫院。雖然亞裔約佔三藩市人口的32%,但只有十分之一的精神科急診病人是亞裔。
按病情來說,亞裔病人卻是最嚴重的,不少亞裔病人需要接受強制藥物治療或身體束縛,大多數被帶到精神科急診室的亞裔病人更加需要被安排強制入院。
當我還是醫學生的時候, 很多人跟我說「如果你在急診看到中國病人,他們應該是已經病得很重了。如果他們病得不重,他們是不會來看醫生的。」
這項研究證實亞裔是精神科急診的高危人群。在壓力下,亞裔也可能自殺、他殺、或精神傷殘而無能力照顧自己。亞裔同時也是最少尋求精神科幫助的族群。亞裔比其他族裔更傾向於只有在最後關頭才到醫院尋求幫助。
跟據我在精神科急診的行醫經驗, 亞裔往往在沒有完全康復下便要求出院。問題是否語言上的障礙?是否對精神病的恐慌?請中國病人不要掉以輕心,評估自己的精神健康, 及早發現問題亦可病向淺中醫。(作者為洛杉磯加大醫學院助理臨床教授)
.............(更多新聞,請閱 <<星島日報>>)

Sunday, August 14, 2011

精神病患及家人的悲劇

胡啟贇/洛杉磯
August 14, 2011 06:00 AM
被富樂頓警方暴打的精神病患凱利 (Kelly Thomas),昏迷五天後,於7月10日離世。據報導,當多名警察暴打凱利的臉部時,他喊道:「爸爸!爸爸!爸爸!」警察聲稱,由於凱利拒捕,所以將他制服。可是,目擊證人卻使用手機紀錄真相。警察使用電擊槍電他六次,並把他的臉撞擊水泥地。

當凱利的爸爸趕到醫院時,他看到兒子被毀容。凱利的爸爸也是一名警察,他不明白為什麼有多達六名警察使用電擊槍對付他手無寸鐵的37歲兒子。儘管凱利是精神病患,但他並沒有傷害別人的紀錄。對付體重不超過135磅的凱利,真的需要六名警察?凱利的爸爸深信,「這是謀殺!」

他認為,警察沒有理由攻擊凱利頭部。他也認為,警察應該猜到他兒子是精神病患。如今悲劇已發生,也許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查明真相,但筆者作為精神科急診醫師,這個新聞讓我深感精神病對病人和其家人帶來的痛苦。

凱利爸爸回想過去15年,凱利思覺失調,當他願意服用抗精神病藥物(antipsychotic) 的時候,便思想清晰,然後願意在家中居住。不幸的是,大部分時間他不願意吃藥。最後離家,成為流浪漢。

思 覺失調是指患者在思想及感覺上出現問題,情況嚴重的話,可能與現實處境脫節。到後來,由於患者的妄想和錯覺,他們可能認為藥物是毒藥,疑心越來越重,不肯 吃藥,不肯看醫師,不承認自己有病,更不用談住院了。即使對那些同意服用藥物的病人,副作用也可能會導致他們停止服藥。

凱利需要的是精神健 康治療,而不是監獄或被警察暴打至死。在加州,警察可以強制任何因為精神病而具有傷害自己、他人,或具有嚴重殘障的人,接受72小時病情評定和精神治療。 但是如果病人不願服藥,也沒有在醫院做出傷害自己或他人的行為,法律絕不容許醫生強迫病人服藥。而且,如果病人被留置超過72小時,病人更可能要求法庭安 排聽證會,以決定應否讓其出院。很多時候,除非病人有傷害自己或他人的精神異常紀錄,法庭會判決盡可能讓病人接受門診服務。

經濟景氣好時,精神健康門診能夠提供藥物治療和心理治療。外展人員更會於街頭幫助流浪漢,希望他們都願意接受臨時住屋,甚至說服他們回家。但是,由於預算削減,這些患者常常進出醫院甚至監獄,輔導和心理治療也受到影響。

精神病患者大部分並沒有犯罪或暴力傾向。由於思覺失調,他們無法照顧自己。期望社會人士對精神病患和他們家人多伸出關懷的手。


Read more: 世界新聞網-北美華人社區新聞 - 精神病患及家人的悲劇

Sunday, July 31, 2011

《精神病房》 心靈共奏/胡啟贇

電影「心靈獨奏」講訴一個不幸患有精神分裂症的黑人音樂天才Nathaniel Ayers(Jamie Foxx)和洛杉磯時報專欄作家Steve Lopez(Robert Downey Jr.)之間的友誼。Steve Lopez偶然遇上在街頭流浪的Nathaniel拉奏只剩兩條琴弦的小提琴,由於音樂太好聽了, Mr. Lopez 停下來,經過幾次真誠的交心,Mr. Lopez發現了一大秘密。 年青時的Nathaniel曾經入讀著名的 茱莉亞(Julliard)音樂學院,是1960年代少數得以進入茱莉亞音樂學院的黑人學生(同期的校友包括馬友友)。後來因患上精神病中途輟學,輾轉流 落至LA,最終淪為街頭露宿者。

Mr. Lopez在專欄記錄下他們的相交,在一般人眼中,一個專業人仕是沒有必要認識一個街頭露宿者。據研究顯示,露宿者中有30至40%是由於吸食毒品或酗酒 而淪落街頭。但根據我的臨床經驗,更多的露宿者有的是精神病問題。由於精神病未能獲得適當治療,他們最終淪落街頭。經歷街頭的危險,露宿者是非常困難相信 他人。像Nathaniel,儘管小提琴盒很硬,但他一定要睡在上面。他知道,有人會偷走它。 幸好Nathaniel絕不酗酒或吸毒。許多精神病露宿者更由於妄想症,而選擇隱藏於不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雖然美國有不少的庇護所,露宿者卻因害怕遭竊 而拒絕援助。

Mr. Lopez的專欄道出精神病露宿者被社會漠視的問題。讀者郵寄來小提琴和大提琴給Nathaniel。洛杉磯市市長更與Mr.Lopez訪問貧民區 (Skid Row) 。很多人說,是Mr. Lopez救了Nathaniel,救了貧民區。但我相信,關係是互動的。 Mr. Lopez 和Nathaniel都有影響他們各自的生活。報導讓社會人士更進一步瞭解,也讓我有所領悟,除了藥物治療,長期精神分裂症的Nathaniel更需要從 友誼中建立信任。Mr.Lopez沒有放棄患病Nathaniel。友情的存在就是幫人們擦乾眼淚。當然,音樂更進一步成為Nathaniel和 Mr.Lopez友情的催化劑。最終,Nathaniel不再心靈獨奏。

幾個周前,我有機會認識Nathaniel。雖然當天 Mr.Lopez不在他旁邊,他卻願意與陌生人交談。他帶著他的小號、大提琴和小提琴。他不願坐下,因為「我要保護我的樂器。」 他的服裝相當奇特,在炎熱的夏天,穿著厚厚的陸軍服裝。 在他的帽子上寫著歐巴馬,911 和 「God bless America.」 對於他的小提琴演奏,我只能說,非常糟糕!小提琴高音令人瘋了,不是因為我不喜歡音樂,是真正不好聽。但是,他的大提琴演奏使我忘記他的病,只記得他是一 個演奏家。我還看到了音樂可以打破界限和淨化人的心靈。音樂能幫助Nathaniel降低幻聽及結識更多的朋友。那天晚上,我成了他的粉絲。 Nathaniel,你還在心靈獨奏?但作為一個精神科醫生,我更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當一些貴賓在致辭的時候,我看見他在蓄勢待發地「打 棒球」,就像是看到投手把球投來,儘力把球打出去,希望有全壘打(但是Nathaniel手裡是沒有球棒。) 然後,我看到他自言自語。當大家一起吃晚飯的時候,Nathaniel卻不願意坐下來,他只是喝他帶來的橙汁。這些跡象顯示他的妄想,思覺失調未完全康 復。我問自己,如果沒有音樂,誰可以打開他的心?我知道Nathaniel認識 Mr.Lopez前是不服藥的。他現在每天準時服藥,或者,他就像我其他病人,每週只肯服三或四天的藥?

Nathaniel的妹妹利用電影 「心靈獨奏」版稅成立一個基金會,贈款幫助精神病患者(http://www.naayers.org/)。網站讓我知道Nathaniel被邀請到白宮 會見總統歐巴馬!Nathaniel說,「這是最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我想到那天晚上,他的帽子上寫著歐巴馬。就像我是他的小粉絲,總統歐巴馬就是他的偶 像。Nathaniel,用你的音樂來描述洛杉磯貧民區,來歌頌你和Mr. Lopez的友情。你是否還在心靈獨奏?

醫者父母心。行公義, 好憐憫,存謙卑的心是醫生的責任 。Mr. Lopez 讓我學習怎樣把患者視為自己的親人,而施以醫治。舉例來說,如果我和病人一起吃飯,可能減少他對醫生的恐懼和慢慢贏得他的信任,我願意。法國作家卡繆 (Albert Camus)曾經說過「別走在我前面,我不一定追隨。別走在我後面,我不一定帶領。請走在我身邊,成為我的朋友。」

我相信,我和病人、家屬一起心靈共奏! (作者為洛杉磯加大醫學院臨床講師,精神科醫師)

Tuesday, May 10, 2011

淺談但以理計劃




權威媒體《TIME》時代雜誌稱華理克博士 (Dr. Rick Warren) 是「2004 年最重要的15 位世界領袖」之一。他是一位牧師, 全球策略家, 和慈善家, 其著作 《標竿人生》 (The Purpose Driven Life) 更是美國史上非小說類的最暢銷書籍。 於2009年, 總統 Obama 也邀請華理克博士在他的就職大典上帶領祈禱。

在成為重要的世界領袖同時, 華博士卻深受一事所困: 「我的體重直線上升!」 華博士曾與 Bill Gates 召集了醫藥、政府、商界和政府等部門的領導者商討關於全球十大健康危機的解決方法。所以, 他清楚明白健康的重要性。 更重要的是,「如果因為我的體重令我不能正確思考, 我便沒有承担上帝給我的責任!」

於2011年一月, 華博士邀請三位國際醫學權威為他和他25,000教會會眾度身訂造一項健康計劃, The Daniel Plan (http://www.saddleback.com/thedanielplan/)。 由於此一醫療計劃是免費的, 我十分鼓勵大家參考這一網址的知訊。 為何華博士稱這健康方程式為但以理計劃 (The Daniel Plan)? 原來華博士是於聖經但以理書得此靈感。

作為一位醫學院講師, 我深信預防勝於治療。有了健康, 才能發揮個人所長。華博士不希望他和其他美國人在未來十年因為疾病而住院接受治療。他說:「我希望自己擁有最好的10年, 但我更希望其他人得到最好的10年。」 我也誠願藉著這但以理計劃幫助大家拾回自己的健康。

1) 建立個人的健康行為: 您可以免費的於 The Daniel Plan 輸入您的的醫療症狀及接受問卷調查。

2) 進食適當的食物: 但以理計劃提供食物菜單, 分享並討論飲食的經驗。

3) 加強身體和腦部運動: 恐龍滅絕的原因可能正正是如此。

4) 選擇健康的營養補充劑: 近年來,研究表明維生素D的健康價值要比以往人們想像得高得多。但以理計劃能詳細的為您說明。

5) 保持積極的決心: 華博士發誓要減掉90磅!

作者為洛杉磯加大醫學院臨床講師,將會在5月10日(星期二)傍晚7時在洛杉磯AM1430粵語電台節目「天空下的彩虹」中淺談「但以理計劃」。外州朋友可上網http://am1430.net/RadioPlay.aspx (internet explorer only) 於同一時間收聽。

Friday, March 11, 2011

淺談梅根和傑西卡法律

( 胡啟贇 洛杉磯 )

童年的心理創傷往往會增加成年後患精神疾病的風險。在童年時代最會構成心理創傷的莫過於孩子受到性侵犯。兒童被性侵犯後可能永遠無法恢復成正常人,一生驚恐、徬徨。在美國加州,至少有63,000名性犯罪者在不同的城市內。

不少父母都會感到不安,擔心自己的孩子會受到傷害。那麼,我們如何預防孩子們遭遇性侵犯呢? 十五年前開始實行的梅根法 (Megan's Law) 正是美國政府設立的其中一種解決方案。梅根法同時可稱為《對兒童犯罪者及性侵犯者登記法》。

誰是梅根?1994年,七歲女孩梅根的鄰居問她「想看我家的新小狗嗎?」, 梅根隨鄰居而去後,在鄰居的房子受到性侵犯,然後她被鄰居用皮帶勒死。梅根的屍體被棄置於一個玩具盒內。 這鄰居最終被判處死刑。

梅根的父母成功的令關心孩子安全的國會議員通過梅根法。該法要求性罪犯資料被登記進資料庫。這樣,社區的居民便能夠從資料庫得知危險性罪犯的所在地。資料庫網頁包括性罪犯的照片、姓名、別名、身體紋身和疤痕、使用的車輛和其車牌號碼、罪犯的當前地址和罪行性質。加州的性罪犯網址是 http://www.meganslaw.ca.gov/index.aspx?lang=CHINESE

加州於2006年通過了83號提案來執行另一項法律-傑西卡法 (Jessica's Law)。 按照傑西卡法案,性侵犯者需每半年回轄區派出所 (parole office) 報到,更不得接近距離學校和公園二千呎以內的地區。該法案更命令假釋或緩刑的嚴重性侵犯者佩戴電子跟蹤器 (GPS device)。 隨著電子跟蹤器定位,警察能夠在電腦上看這些潛在危險人物的行跡。但是,對沒有穿戴電子跟蹤器的性罪犯,傑西卡法卻未有設立任何懲罰。

這一法案的初衷是好的,但實施起來卻未必有好的效果。再者,傑西卡法只適用於假釋或緩刑的性侵犯者,對於監獄期滿的兒童性侵犯者,這法律並不適用。據報道,大約70%的性侵犯者被監禁直至期滿,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罪犯獲得假釋。

通常罪犯獲得假釋的主要原因是他們在監獄中有良好的表現。我們是否在懲罰他們?或者,我們是否應該要求所有的性罪犯必須佩戴電子跟蹤器?不過,維持性罪犯登記和通知制度是昂貴的。 在大學學費援助被削減的經濟環境下,加州更沒有足夠經費讓警察來執行所有的法律。

行公義,好憐憫。 沒有任何法律制度可以判斷一個人的心靈和他應該得到的懲罰。梅根法主要是提供信息,讓社區居民能夠從資料庫得知一個危險的性罪犯搬進了一個社區。我希望梅根和傑西卡兩項法律能發揮其阻嚇作用,保護社會所有兒童的安全。我更希望社會能夠給遵守法律的性罪犯一個機會。社會的排斥和沒有工作機會可能導致希望改邪歸正的性罪犯再次犯案。

(作者為洛杉磯加大醫學院臨床講師,將會在3月15日(星期二)傍晚7時在洛杉磯AM1430粵語電台節目「天空下的彩虹」中淺談「我所接觸過的性罪犯」。外州朋友可上網http://am1430.net/RadioPlay.aspx) 於同一時間收聽。)

(更多新聞,請閱 星島日報)

Saturday, February 12, 2011

大學入學面試攻略

( 胡啟贇 洛杉磯加大醫學院臨床講師 )

由於醫院院長的孩子今年申請上大學, 我這一位平常負責面試實習醫生和醫學生的臨床講師, 被要求替這位高中生進行模擬面試 (mock interview)。這位高中生告訴我,在他的校內,有不少學生的家長願意支付相當費用尋求專業人士的幫助。 當然, 我是義務擔此重任的。

我還記得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最敬佩的人是誰?」(不過,他的答案卻不是他的父親。)

自從那次模擬面試以後,我決定進一步了解大學申請中的面試程序和相關內容。 巧合的是, 我的母校杜克大學 (Duke University)於今年邀請我出任校友面試官。下面請讓我簡單描述一下面試的流程。

雖然我們州內一流的加州大學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沒有大學入學面試這個環節, 但如哈佛 (Harvard),麻省理工(MIT), 耶魯大學 (Yale) 等名牌學校卻強烈建議身為應屆高中畢業生的你接受校友面試 (alumni interview)。為了申請人的方便, 學校會根據申請人的居住所在地,讓在同一地區生活的校友與你聯繫。如果你沒有收到這些學校的校友面試通知,請不要擔心,可能只是在你的居住地沒有相應大學的校友。能從面試中認識心儀大學的校友是一件幸事, 並且你還可以從個人層面更進一步地了解該大學的長處與不足。

校友通常會透過電話或電子郵件的方式與你聯繫。校友面試通常會在校友家中或咖啡店進行。在今年,我看到不少年輕有為的學生在面試前後忽略了一些基本的東西。讓我在此適當提醒一下:第一、及時回應你的面試官。你對該所學校的興趣與你的回覆速度是成正比的。

第二、許多校友面試官都是繁忙的專業人士,請給予體諒和靈活地預約面試時間。

第三、請使用正確的電郵禮儀。以我為例,你可以稱呼我為胡先生, 而不是Benjamin。

第四、在面試的過程中問些有意義的問題。絕對不要問一些從大學的網站就可以得到答案的問題,校友很多時只是想確定你對該學校的興趣。

第五、請你的父母不要一同參與面試。不是我擔心高中生的父母認得我,而是我希望把面試重點放在學生身上。

最後, 請在面試完畢後給你的面試官發送一封感謝信 (thank youletter)。這封電子感謝信足以讓面試官對你留下一個更好的印象。

很多人關心在大學面試中有哪些問題會被提問?問題內容很廣泛,例如你最近讀過的書, 你的抱負,或者你從失敗中學會的教訓等等,都會涉及。在回答過程中不要害怕使用幽默,面試官只是想了解你的個人喜好。請準備回答面試官什麼科目你是最喜歡的,還有為什麼你會喜歡這些科目?

但是,千萬不要告訴面試官一些他本人母校沒有的科目。總括而言,不要緊張, 校友面試官只希望未來的師弟、師妹能讓母校更上一層樓。對我來說,我很樂意告訴杜克大學這高中生是一個幾乎在每一方面十分優秀的考生。

如果您想了解更多大學面試過程的信息,我將會在2月15日 (星期二)傍晚7時在洛杉磯AM1430粵語電台節目「天空下的彩虹」中為大家詳細講解。外州朋友可上網http://am1430.net /RadioPlay.aspx(Internet Explorer only) 於同一時間收聽。

Friday, January 14, 2011

關懷身邊情緒病患者

( 胡啟贇 洛杉磯加大醫學院臨床講師 )

眾所周知,由於亞裔對精神病的標籤及其相應的染名化,我們未有充分利用精神健康服務。根據一個全國性的調查結果顯示,患有情緒病的亞裔美國人願意接受藥物治療的人數比白人少24%。只有10%患有精神疾病的華人尋求心理或醫療保健。

加州當前經濟不景氣導致精神衛生經費的削減,許多原本在精神科門診接受護理的病患者現在只能在家庭醫生那裡繼續得到藥物治療。可是, 治療情緒病不僅需要藥物,更需要的是心理治療或輔導。相比精神科醫師有二十分鐘來單一專注於情緒病, 家庭科醫生很多時只有十五分鐘來醫治各種不同的疾病。此外,由於情緒病患者很容易提前終止用藥,往往會導致不良後果。UCLA的研究團隊利用洛杉磯患有情緒病的華人來研究這種現象。研究的題目是在沒有精神科醫師及任何心理輔導和援助下,有多少的粵語病人仍願意接受藥物治療?

根據 UCLA 2011年在醫院精神科學術期刊的研究顯示,原本在精神科門診接受護理的病患者,只有12%於三個月後仍然從家庭科醫生那裡服用藥物 (抗抑鬱藥)。令人不安的是,近90%的患者不再服用對治療情緒病有很明顯功效的抗抑鬱藥!

這結果揭示經濟衰退導致有需要的情緒病華人患者無法得到足夠的照顧。常見的情緒病只要得到適當治療,絕大部分患者都可以康復的。作為家庭成員,朋友,我們如何關懷情緒病背後的…他/她?

情緒病就像感冒一樣,每個人一生中都有可能因為承擔不了壓力而發生。情況有輕重,不一定每個人都需要求醫治療,但有足夠且正確的認識是必要的。如何能夠協助情緒病患者的病情得到控制,並能夠成功返回工作或學校?

1) 堅持治療:按醫師指示服用抗抑鬱藥。與精神科醫生和治療師建立積極的關係。不要因為短期的好轉便停止用藥!

2) 獲得全面護理:社交技巧訓練 (psychosocial rehabilitation),職業康復,支持小組 (self-helpgroup),及家庭參與是或不可缺的!

3) 絕不濫用藥物:認清吸毒的後果, 向毒品說不!

4) 家庭關係:家庭的壓力是一個強大的復發原因,而家庭教育和情感支持能降低復發率!

家庭教育是從理解情緒病開始。情緒病包括抑鬱症,躁鬱症,泛焦慮症,創傷後壓力症等等。心理輔導能幫助情緒病患者衝破心理關口。家人如能學懂一些心理輔導的技巧能進一步支持病患者,降低復發率。抑鬱症患者的思想方法會令患者更不快樂,感到痛苦和困擾。家人如知道的話就能夠使用心理輔導帶領病人進入正向思考。例如曾有一個受抑鬱困擾的年輕人,她覺得「自己像個廢人,可有可無。」這時候家人可使用心理輔導, 讓她認清自己負面的思想和情緒,找出不理性的思想陷阱。

(筆者將會於2011年1月22日 (星期六)晚上七時正舉行免費精神健康講座「關懷身邊情緒病」。地點是羅省華人宣道會 (320 Cypress Ave, Alhambra, CA91801) 。查詢: 626-300-9078)

Friday, January 7, 2011

How often do Chinese Americans stay on treatment after transitioning from outpatient mental health to primary care setting?

Gen Hosp Psychiatry. 2011 Jan-Feb;33(1):e5-6. (http://www.ncbi.nlm.nih.gov/pubmed/21353120)


Benjamin K.P. Woo, M.D. Department of Psychiatry, Olive View–UCLA Medical Center, Sylmar, CA 91342, USA
Tracy T. Lo, M.A. Fuller Graduate School of Psychology, Fuller Theological Seminary, Pasadena, CA, USA

Research has suggested Asian Americans are known to underutilized mental health services [1], [2], [3]. In a national representative sample, Asian Americans were less likely than Caucasians to use prescription drugs for mental illnesses by 23.6 percentage points [1]. Majority of Asian Americans who met criteria for a psychiatric disorder did not use specialty mental health services, and underutilization was particularly prominent among Asian-American immigrants [2]. Among the largest ethnic subgroup, the Chinese Americans, less than 10% of them with mental illnesses sought mental/medical care [3].

For Chinese Americans already receiving outpatient mental health care, frequent premature termination of care often leads to poor outcomes [4]. Le Meyer et al. [2] found that for foreign-born Asian Americans, use of primary care services was unrelated to mental health services use. The current economic downtown has led to cuts in mental health funding, leading to outpatient mental health patients losing their psychiatric services. In an attempt to avoid abrupt psychotropic discontinuation, transitioning these patients to their primary care providers may ensure continuity of care.

We collected data on the prevalence of mental health treatment dropout among a group of Chinese-speaking American clients transitioned from a Los Angeles community mental health center to primary care. There were 25 Chinese-speaking-only psychiatric patients who no longer qualify for specialized outpatient mental health services in the fourth quarter of 2009. All patients were referred back to their own primary care physicians for continuation of psychotropic treatment with a letter indicating discontinuation of psychiatric service. Medication dropout rate was determined by patient self-report. One of the authors (BW) reviewed and abstracted the medical charts of the patients.

Female subjects account for 68.0% (n=17) of the total sample, while 56.0% (n=14) were married. Seventy-two percent (n=18) and 28.0% (n=7) were diagnosed with depressive and anxiety disorders, respectively. All were taking SSRI antidepressants for at least 3 months. For the 18 patients with depressive disorders, the percentage of mild, moderate and severe depression was 28% (n=5), 61% (n=11) and 11% (n=2), respectively. The mean±S.D. for age and years in the US were 45.23±10.78 and 11.2±9.3 years, respectively. All patients identified Cantonese as their primary language, and all had Medicaid as their insurance. Every patient had seen their primary care providers in the past 1 year prior to their mental health clinic termination. However, only three (12.0%) of the 25 patients remained on psychotropic medications 2 months after transitioning to primary care.

We report these findings to shed light on the issue of mental health treatment dropout in an ethnic minority sample. Economic recession can take a toll on governmental agencies, leaving patients without adequate care. Due to their language and cultural barriers, Chinese-speaking-only patients may underutilize mental health services. To lessen such barriers and to foster continuity of care, patients in this sample were referred to their primary care physicians for continuing their psychotropic medication. Particularly troubling was the fact that nearly 90% of the patients in this study stopped taking psychotropic medication after leaving psychiatric care. Future studies should include the perspective of consumers and primary care physicians. It would be important to learn what factors may enhance continuity of psychiatric treatment in primary care setting for Chinese Americans. Without a comparison group, we were not able to determine whether the results indicate ethnic disparities vs. a failure to effectively transfer psychiatric patients to primary care. However, Satre et al. [5] found ethnic disparities in antidepressant use, particularly for Asian-American females. Lastly, studies should further evaluate the cost-effectiveness of behavioral health in primary care for Chinese Americans.


REFERENCES:
[1] Han E., Liu G.G.: Racial disparities in prescription drug use for mental illness among population in US. J Ment Health Policy Econ 8. (3): 131-143.2005; Abstract
[2] Le Meyer O., Zane N., Cho Y.I., et al: Use of specialty mental health services by Asian Americans with psychiatric disorders. J Consult Clin Psychol 77. (5): 1000-1005.2009; Abstract
[3] Young K.N.: Help seeking for emotional/psychological problems among Chinese Americans in the Los Angeles area: an examination of the effects of acculturation,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at Los AngelesLos Angeles (CA)1998: 14.
[4] Kung W.: Chinese Americans' help seeking for emotional distress. Soc Serv Rev 77. 110-134.2003;
[5] Satre D.D., Campbell C.I., Gordon N.S., et al: Ethnic disparities in accessing treatment for depression and substance use disorders in an integrated health plan. Int J Psychiatry Med 40. (1): 57-76.2010; Abstract